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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来源: 发布时间:2018-11-12
第六集
场:1
景:阿着底村寨
时:夜
人:张笑,阿支,亚男,文卓,宋南香
剧组的五个人终于赶到了阿热底。一进村,阿支便唤了一条狗,把狗放在路中间。三个女人都怕狗,不敢前行。
张笑气得大骂:“阿支,你混蛋。”
阿支笑着说:“你再叫,我让狗咬你。”
张笑吓得马上不做声了。文卓让阿支把狗支走,放了三个女人走过去。
文卓对亚男伸出手,说:“若要和我们对着干,那么你们在阿着底寸步难行。我们先得齐心协力找到阿诗玛,你愿意跟我合作吗,大导演?”亚男想一想,也只有合作的份了。
她伸出手握了一下文卓的手,但还是嘴不饶人:“暂时与你们为伍吧。”
一行五人朝前赶路。宋南香叫着:“天哪,晚上住哪里啊?这里一定没有宾馆!”
亚男说:“开始就不让你来,既然跟来了就得入乡随俗,随遇而安。”
场:2
景:阿诗玛家
时:夜
人:格日路明,剧组五人
阿诗玛家,格日路明接待了五人。
宋南香急不可奈地问阿诗玛的父亲:“有没有一个韩国小伙子来你们这里?”
格日路明说:“是有个韩国小伙子来到了我们阿着底。”
宋南香嚷嚷开了:“我没说错吧,果真被我猜到了,他一定会来找阿诗玛。大叔,你能告诉我他上什么时候来的,现在在哪吗?”
格日路明为了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,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地说:“他中午来这儿,来了便走了。到了哪里,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“我要去找他。”宋南香说。
阿支白了他一眼:“天黑了,你到哪去找他?到处都是野狼,到时候吓得你哇哇叫。”
宋南香有点害怕的样子。
亚男:“南香,要找也是明天去找啊,都这么晚了。(对格日路明)大叔,你还没告诉我阿诗玛回来没有。”
格日路明想了想,对阿支:“阿支,你跟我来。”
格日路明把阿支带到里屋说话,众人在外面静静地偷听着。
(切)
格日路明说:“阿支啊,跟你说,阿诗玛回来啦,她不让我告诉外人呢。”
阿支高兴地说:“回来啦?那太好了,放心多了。”
格日路明:“嘘,小声点,阿诗玛不想让别个知道呢,她现在就想静静地待在学校里教书。”
(切)外面的人一听说阿诗玛果然回到了家,高兴得暗暗地相互击掌。
阿支压低了声音:“老校长,她在学校?”
格日路明点点头,说:“这回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,两个人要多相处,时间长了,就是石头也能捂热。村里的小伙子就属你最有出息,人大方,重感情,又见过世面,大叔喜欢你,要放在以前,老校长我就直接把阿诗玛许配给你了,可现在这一套不行了,你们年轻人的事,还是你们自己去解决。”
阿支说:“老校长,你就不用为我们操心了,我们年轻人的事自己会解决好的。我现在也想明白了,我和阿诗玛虽然从小一起长大,但不一定适合,她书念的多些,又年轻漂亮,能歌善舞,今后路很宽,我从小念书就不好,只能靠父辈传下的老字号药铺做个小商人,我是配不上阿诗玛的……”
阿支越说越伤感。
格日路明安慰道:“阿支,阿诗玛她脾气倔,认准的理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,道理我也跟她讲了。我说,你嫁给阿支有什么不好,阿支小时候父母忙于生意,把他寄养在我们家,你俩一起长大,同吃同住,又同村同族,天生的一对儿,你就为啥不愿嫁给他呢?阿支对我们家可是有情有义,当年你妈生病的时候,人家三天两头从药铺里送药来。可是,好话说尽了,她好象都没听到心里去。”
阿支说:“老校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。我和阿诗玛亲如兄妹,但被强拉到一起我倒也觉得挺别扭的。”
格日路明说:“那你送的彩电洗衣机……这次你给拉走吧。”
阿支摆摆手道:“不,这是我孝敬给你的,阿诗玛平时又在学校,没个人陪你,这电视哪,就是给你解解闷的,再说了,阿诗玛出去演戏,你也可以从电视上看到点她的消息啊。老校长,我这辈子当不了你的女婿,可我也算是你半个儿子,这东西就算我孝敬你的。”
格日路明往外面看看,低声:“这回来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?又来找阿诗玛去拍戏?”
阿支:“对啊,人人都说阿诗玛能歌善舞,天生演员的料,总有一天她会是我们阿着底的骄傲。”
老校长:“可她这次回来,好象不大高兴,还说什么人应该安份守已,我问她戏拍的怎么样,她也不跟我说。”
阿支:“大叔,这个你就别管了,我们明天就去学校找她。你提到的那个韩国人,他来干嘛?”
老校长:“也是来找阿诗玛的,说是要搞一个什么音乐剧,想把阿诗玛的传说告诉更多的人。”
阿支:“大叔,外面那个韩国姑娘就是他的女朋友,可他现在打着音乐剧的幌子追求阿诗玛,可得防着点哪。”
老校长:“那糟了,他已去学校找阿诗玛去了。”
格日路明和阿支说完话走出来,众人连忙装作在聊天的样子。
阿支说:“今天晚上大家就先暂时借宿在阿诗玛家里,明天一起去分头去找阿诗玛。这里有只有两间客房,男的住一间,女的住一间,明白了吗?”
阿支带大家去房间。
场:3
景:长湖边树林
时:夜
人:柳长河,张老师,学生若干
空,繁星点点,自然界的各种神秘的声音,象一个乐队一样,流淌出音乐来。
柳长河仍然在火堆边呆坐着,天黑了,他用拔火棍拔着火炭。看门的老张打着手电找来,催他说“别在这儿等了,有个学生很长时间没来上学,阿诗玛翻山越岭去他家做家访,今天是回不来了。晚上冷,你还是去睡吧。”
柳长河说:“张大叔,你先去睡吧,我在这儿坐会儿,这里真美。”
老张嘱咐道:“那你不要待太久了,尽早睡吧,我还得去看看孩子们的宿舍查夜。”
“大叔,你去吧。”
老张离去,柳长河拿出口琴吹起一段优美的曲子,他吹着吹着,突然听到四周传来狼嗥,他停止吹奏,仔细听去,至少有五六匹狼在叫。柳长河害怕了,他操起一根火棍,想借此保护自己。可是,狼群越来越近,嗥叫声越来越狞厉可怖。
柳长河叫了起来:“狼来啦,狼来啦!”宁静的夜空,交织着狼的嗥叫和柳长河的呼救声,柳长河持着火棍向树林子里逃去,狼的叫声紧随其后。树林里,柳长河慌不择路,左奔右突。
老张听到呼叫,拿着手电筒赶来了。他顺着声音走入树林,寻找着柳长河:“柳长河,柳长河。”
柳长河听到老张的声音,停了下来,叫道:“张大叔,我在这儿。”老张终于找到了柳长河,问他:“狼在哪?”
柳长河道:“刚还有一群狼叫,现在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了呢?”
老张说:“这倒是怪事了,这里好多年都没狼了,怎么跑出个狼群来了?你待在这里,别动。”老张拿着手电,在树林里搜寻。
一个灌木丛里好象有动静,老张的手电光照去,是一张“鬼脸”。
老张大喝一声:“出来!”
树丛里走出一个学生,学生用墨汁画成了一副狰狞可怖的鬼脸。
“你的同伙呢?都让他们出来!”在老张的喝斥下,从四周的树丛里又走出六个孩子来,同样脸上画着副鬼脸。
“是谁让你们装神弄鬼吓人的?”老张逼问这群孩子。
有一个孩子站出来说:“是我出的主意。”
老张问: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干?”
那个孩子充满敌意地看了一眼柳长河,说:“他是来找阿诗玛老师的,他们会把阿诗玛老师带走。”
另外一个孩子说道:“这里的老师本来就不够,阿诗玛老师一走,老师更少了,张老师你自己不也说,不想让阿诗玛老师走吗?”
老张叹了口气:“是啊,可你们也要替阿诗玛老是想想,她不能在这山沟里窝上一辈子啊?她走了以后,今后会有新的老师来这里。”
一个孩子说:“没有人会愿意到我们这里当老师的。”
大家说:“我们不让阿诗玛老师走。”
孩子们都哭了,老张只好先稳住大家:“谁说要带阿诗玛老师走了,都跟我回去睡觉。”
老张和柳长河带着孩子们穿过树林回去了。
场:4
景:格日路明家,文卓和阿支睡的房间
时:夜
人:文卓,阿支
格日路明家,阿支和文卓睡一间房,阿支执意让文卓睡床,自己打地铺。
“你来了我们彝族,就是我们的客人,怎么能让客人睡地上呢?早点睡吧,明天赶早,趁那三个女人还在做梦,我们就出发到学校去。”阿支表示出了阿着底人好客的一面。
文卓躺在床上,阿支很快便扯起了鼾,文卓睡不着,便翻身下床,走了出去。
场:5
景:格日路明家,三个女人睡的房间
时:夜
人:亚男,宋南香,阿支
屋外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。
屋子黑乎乎的,有点恐怖。
窗户上爬着一只毛毛虫,宋南香看见毛毛虫,大叫。
张笑: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?你还没去厕所见过猪呢。”
(切)亚男和张笑安排宋南香睡床,二人则打地铺睡。
宋南香一边难受的抓痒,一边埋怨和牢骚着:“我怎么觉得全身这么痒啊。”
亚男:“大小姐您就受点累吧,要不您睡地上试试?”
宋南香:“原想这里起码有个宾馆住吧,可没想到住在这民居客栈里,还要和两个女人同住一房,没有卫生间,没有电视,没有夜宵……”
亚男说:“够了,是你自己要跟着来的噢?你可不能埋怨这埋怨那,我们已把床铺让给你睡了。”
张笑拿起桌上放着一个像框,那是阿诗玛和一个男孩子的合影,二人相依偎,背影是长湖。
张笑招呼大家来看:“你们看,阿诗玛和她男朋友的照片。”
宋南香和亚男都凑了过去,亚男道:“原来阿诗玛以前真有男朋友。”
宋南香说:“就是就是,爷爷还说我造阿诗玛的谣呢。”
张笑说:“不过,听那个阿支说,这个男朋友死了。”
宋南香追问:“怎么死的?”
张笑说道:“这个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宋、张二人说得很投机。
亚男看着阿诗玛的合影照,自己心情有些黯然,悄然走出了房间。
场:6
景:格日路明家的院子里
时:夜
人:文卓,亚男
亚男穿着睡衣走到院子里,发现文卓居然也在院子里坐着抽烟。
文卓主动对她说:“你也来看星星啊?”
“我出来走走不行吗?”
“作为一个女人,你说话总是这么冲,在这样的夜晚里,你不觉得很煞风景吗?”
“我很凶吗?我倒觉得你作为一个男人,太过于娘娘腔了,你什么时候能变得深沉点?”
“你在同学聚会上让我下不了台,又害我开车被交警开了罚单,我可都给你记在帐上,你就不怕我报负你?”
亚男忍不住笑了:“小男人,我才不怕。”
亚男穿着睡衣在朦胧的星光下,显出女人的妩媚,文卓呆呆地看着她。
亚男有点不好意思,道:“看什么看,我这个男人婆,有什么好看的?”
“不,你现在特女人。其实你很美,可惜在平时,你一副强势的作风,掩盖了身上特有的女性魅力。”
亚男叹了口气:“唉,谁让我是个女导演呢?”
文卓忍不住伸手去抚弄亚男的头发,亚男突然又恢复了强势,打开文卓的手:“放规矩点,别忘了自己的身份,我们现在还是对手。”
文卓也很生气,起身走了:“好,走着瞧。”
亚男坐在那里自语道:“我真的不象个女人吗?”
场:7
景:山村小学的长湖边
时:夜
人:柳长河,张老师
柳长河老张围着火堆,他们二人聊天。
柳长河问老张:“阿诗玛的传说是真的吗?”
老张笑笑,未置可否:“在我们这里,很多女孩子取名叫阿诗玛,人们都喜爱这个名字。”
柳长河又问:“看来,你们都相信这个传说是真的了。”
“是的,阿诗玛是一个勇敢善良的姑娘,是阿着底的骄傲。”
“她被大水冲走变成了回声神?”
老张叹气:“唉,大水无情啊。你知道吗,我们这里曾经有一个老师在下暴雨时,被河水冲走,葬身在这长湖里。大水无情啊,有时候是会把好端端一条生命给毁了。不过,有些东西是它毁不掉的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怀念。”
“哦?”
“比如学生们对那个葬身湖底的老师的怀念,又比如阿着底的人们对阿诗玛的怀念。”
柳长河和老张都陷入了沉默。
“走,回去睡吧。”张老师带着柳长河离去。
场:8
景:夜色下的山村小学
时:夜
空镜
空中的山村小学,只有虫子的叫声,一切显得非常安静。
场:9
景:阿诗玛家,文卓和阿支睡的房间
时:日
人:阿支,文卓
清晨,天蒙蒙亮,阿支和文卓早已收拾停当,二人悄悄来到三位女士住的房间门口。
阿支低声对文卓说:“嘿嘿,她们还在做梦呢。”二人偷偷地溜了出去。
他们遇到早起在院子里忙碌的格日路明,阿支说:“你不要叫她们,让她们多睡一会儿。”
格日路明说:“好的,你们去吧。”
清晨的阿着底,鸟儿欢快地在树上叫着,阿支和文卓上路去学校。
场:10
景:阿诗玛家,三位女士的房间
时:日
人:亚男,张笑,宋南香
亚男突然醒来,一看窗外,天已亮了,她大叫道:“都起快,快起来!”
宋南香醒来,不高兴地说:“才六点都不到。”
亚男出房门,回来说:“糟了,那两个小子早已经溜了。”
宋南香仍慢慢腾腾地化洗化妆,亚男生气了:“大小姐,今天不是给你开演唱会,我们是在工作,完成你们宋氏影业交给的任务——找回阿诗玛。”
宋南香吓得收拾起东西,跟上亚男和张笑,不满地说:“男人婆,没有一点女人味,难怪还找不到男朋友。”
亚男瞪了她一眼,道:“找不找男朋友,用你操心吗?”
场:11
景:学校教室外/教室内
时:日
人:柳长河,张老师,学生若干
孩子们已开始在早读了。柳长河在教室外面,透过窗户看到两个学生共用一本书,孩子们正在齐声朗读《万卡》的课文:
“万卡写完信而没有人来打扰,心里感到满意,就戴上帽子,顾不上披皮袄,只穿着衬衫就跑到街上去了。……
“昨天晚上他问过肉铺的伙计,伙计告诉他说,信件丢进邮筒以后,就由醉醺醺的车夫驾着邮车,把信从邮筒里收走,响起铃铛,分送到世界各地去。万卡跑到就近的一个邮筒,把那封宝贵的信塞进了筒口。……
这时,张老师走了过来,对柳长河说:“你要没事,就去找她吧。你沿着这条山路,翻过这座山,到了山那面有一个村子,她在巴额隆家,也许你在路上会遇上她。”
柳长河说:“也许我不该去找她,我知道孩子们需要她。”
老张说:“去吧,上面已答应给我们学校派一名新教师。阿诗玛聪明能干,她要有更大的成就,也是我们阿着底的骄傲。”
柳长河:“谢谢张老师。”他转身走了。
张老师看着柳长河离去的背影,叹道:“看来,我要晚几年退休了。”
场:12
景:阿着底
时:日
空镜
阿着底的山中,一片生机。
一条山路蜿蜒其间,山中传来山歌声。
场:13
景:山路上
时:日
人:宋南香,张笑,亚男,文卓,阿支
太阳当空,文卓和阿支行在山路上,又饥又渴。他们回首望去,看到三个女人的身影,文卓说:“走不动了,歇歇。看她们带什么吃的东西没有。”
阿支直摇头,说:“你们这些文化人,平时应该多出来走走,看看你,走了几步山路就不行了。这条路,我小时每个星期都要走两个来回。”
文卓感到很惊诧,问:“你以前也在那个山村小学上学?”
阿支说:“对啊,我们这里几个寨子就这一个学校,为了照顾各个寨子的孩子,学校便建在各个寨子之间。我和阿诗玛从小一起长大,一起上学。后来,她家里穷,初中毕业便上了师范,然后回到这里教书。我呢,读书不好,中学毕业,便跟着父亲经商去了。”
文卓说:“你很喜欢阿诗玛?”
“是啊,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。”阿支有些伤感,然后对着大山吼了一嗓子:伊……儿……矣……
张笑她们终于赶上来,众人坐在路边石头上。
张笑指责阿支道:“这就是你们彝族人的待客之道?一大早把客人留下,主人却偷偷地跑掉?”
阿支说:“只可惜你们不是来做客的,你们是来抢我们彝族姑娘阿诗玛的!”
张笑她们拿出吃喝的东西,大嚼大咽。文卓凑到亚男那儿,伸手要拿一盒饼干,被亚男发现,手被打开。
亚男说:“饿了是吧?看着我吃。”文卓越看越受不了了,抢过东西说:“再饿会饿出人命的。”
亚男白他一眼:“无赖!”
场:14
景:山上,小木屋
时:日
人:柳长河
柳长河沿着山路走去,从山上俯瞰,长湖如镜,山村掩隐在树林背面。天上还挂着太阳,突然下起了雨。
柳长河只好冒雨前行,他想找个地方躲雨,四处张望,看到山坡顶处有一个猎人狩猎临时用的木屋,喜出望外。他朝木屋走去,雨湿路滑,他差一点摔倒。
场:15
景:山上小木屋前
时:日
人:柳长河,阿诗玛
山坡背面,阿诗玛也在赶路,看到小木屋,尽力朝上走去。爬到山坡上,一张面孔出现在她眼前:柳长河被雨淋湿,正在抖动他的头发,甩掉水珠。
阿诗玛突然在山上遇上柳长河,她惊呆了。在木屋的屋檐下躲雨的柳长河也呆住了。过了一会儿,他才反应过来,把阿诗玛拉到木屋的檐下躲雨。
柳长河唤了一声:“阿诗玛。”
阿诗玛嗔怪道: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。”
柳长河撒谎说:“哦,你们这里的山清水秀,我这是爬山玩呢。”
阿诗玛讥讽道:“呵,这么巧啊,千里迢迢从上海赶来,千座万座山你不爬,你偏偏就爬了这座山。”
柳长河:“呵呵,是啊,真巧,云雾中碰上了一位这么美丽的撒尼仙女。”
阿诗玛正色地说:“说说,是谁让你来的,找我干什么。”
柳长河说:“我们之间可是有君子协定的,我帮你拍电影,你帮我做音乐剧。你突然就人间蒸发了,我能不到处找你吗?”
阿诗玛带有歉意的:“长河,我明白和你的协议,我也很想奶奶,可是我不想回上海,也不想拍电影,你的音乐剧我恐怕很难再忙你什么了,对不起。”
柳长河说:“我知道你受了委屈,有人在背后败坏你的名声,这种做法很可耻。我相信你,你不是报纸所说的那种人,你不会为了钱才去拍电影,以前也并没有过男朋友。”
阿诗玛说:“不,你错了,要是真如报上所说呢?”
“报上说的都是真的?不可能,我不信。”柳长河不相信。
阿诗玛点点头,显得很悲伤,道:“你看长湖在雨里,多美啊!”
场:16
景:雾,学校
时:日
人:文卓,亚南,宋南香,阿支,亚男,张老师
雨中,文卓、亚男五人来到学校。
张老师指着山上说:“那个韩国小伙子今天上山找阿诗玛去了,阿诗玛到学生家家访,应该要回来了。大雾的天,山路看不清,你们还是待在学校里等他们回来。”
宋南香说:“不,我要上山找他去。”说完,就向外冲去。
张笑问亚男:“怎么办?”
亚男没好气地说:“不管她,让她一个人去。”过了一会,又无奈地说:“走吧,我们也去,人家可是金枝玉叶,出个什么差错,我们怎么向她爷爷交差?”
文卓见她们也要上山,说:“等等,雾大路滑,有危险,我们一起去。”
亚男凝望着文卓,文卓真城地看着她,她有些感动,便点点头以示同意。
张老师说:“你们等等。”不一会儿,张老师找来几件雨披和几把伞,说:“等会可能要下雨,你们拿着这个吧。”
亚男说:“谢谢张老师。”说完,带着大家去追赶宋南香了。
场:17
景:雨,山中小木屋前
时:日
人:柳长河,阿诗玛
阿诗玛和柳长河伫立在小木屋的屋檐下,山雨空朦。
阿诗玛凝望着长湖说:“它很美是吗?”
柳长河说:“是的。”
阿诗玛继续说:“可它也是可怕的……”
柳长河不解地问:“是吗?”
“你知道吗,在这湖底埋葬着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阿诗玛扭头说:“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人,我的男朋友,那个山村小学的教师。”
“他,他跳湖了?”柳长河非常好奇。
阿诗玛无限感伤地说:“不,他是被洪水卷走,冲到了这湖里,连尸体都没有找到。”
柳长河一听,呆了,连忙说:“对不起,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。”
阿诗玛沉缅于对往事的回忆之中,追忆道:“那是三年前,也下着雨,可是那场雨比今天的雨要大得多,还没下课,便下起了一场暴雨……”
场:18(18-24场为闪回)
景:雨,学校
时:日
人:阿诗玛,阿库乌,张老师,学生若干
山村小学,狂风大作,暴雨如注,哗哗地倾向山村小学,好象要把它吞噬了。
破旧的教室里,阿库乌刚给学生们上完数学课,黑板上还用粉笔写着一些算数题。
阿库乌收拾自己的课本,对学生们说:“周末了,要回家的学生们都一起走,在校门口集合。这雨下得很大,大家要相互帮助,过河一定要小心,争取安全回家,知道了吗?”
学生们齐声说:“知道了。”
“好,大家跟我走吧。”阿库乌宣布下课后,带着学生走出教室。
教室外面阿诗玛和张老师已在走廊外等着了,拿出了孩子们的雨具。阿诗玛给孩子们穿上雨披,有的戴上斗笠,有的则撑着雨伞。
张老师对阿库乌说:“阿库乌,这雨下得太大了,现在孩子们回家是不是不太好?”
阿库乌说:“是啊,我也知道,可你看看我们这学校的房子,后面的山墙都裂了,这雨一下,哪敢让他们在学校过夜?”
张老师叹口气:“唉,去年夏天就说要翻修,可一直到今年,还没人来翻修。夏天雨水多,这房子哪经得起泡啊?那我们走吧。”
学生们准备停当,排成一条队。阿库乌要清点人数,对学生说:“报数。”
学生们报完数后,阿库乌说:“好,我们现在二十八个人,都齐了。过河时要小心,阿诗玛老师在河这边,护送你们,然后,我背着你们一个一个地过去,张老师便在河对岸接你们。出发!”
阿库乌带着学生们出发了,阿诗玛第张老师在后面护送。
场:19
景:大雨,河对岸
时:日
人:学生若干,阿库乌,张老师
暴雨如注。学校前面的小河已涨水,石墩桥被淹在水下。山洪从山上流下,注入河里,浑浊的河水齐阿库乌的大腿深。
河对岸,已被背过河的孩子们,站在河边向河中张望,阿库乌正背着一个孩子过河,老张和孩子们都替阿库乌捏着一把汗。
阿库乌背着孩子终于上了岸,老张在岸边把孩子接下来。
老张问:“这水涨得快,你看还行不行?”
阿库乌说:“来得及,就剩下一个了。”说完,阿库乌又转身过河去了。
场:20
景:雨,河的另一岸
时:日
人:阿库乌,盲人小姑娘,阿诗玛
阿诗玛撑着一把伞,伞下是盲人小姑娘王慧。她们望着河水,阿诗玛对着河中的阿库乌喊着:“小心点!”
正喊着,阿库乌一脚没踩稳,一个踉跄,坐到了水里,他连忙又站了起来,可是没有站稳,被水一冲便倒到了水里。
阿诗玛吓坏了,失声道:“阿库乌!”
盲人小姑娘好象感觉到什么,问:“阿库乌老师怎么了?”
河对岸的张老师和学生们也大叫了起来:“老师!”
河中的阿库乌被沿河冲下,一把黑伞随水漂流。他的头一沉一浮,手在水面上乱抓,极力想抓住什么,他浮到岸边,几次想要上岸,可是又被水冲走了。
河边,阿诗玛顺着河岸狂奔,想要追上随水漂去的阿库乌。她拿着一把伞,将伞柄伸到河里,递到了阿库乌的伸出的手里。
阿库乌一把抓住了伞柄,阿诗玛握着伞的另一头,一个浪打来,伞慢慢从阿诗玛手中滑落出去。阿库乌被洪水卷走,再也没有浮出水面,唯见水面上阿库乌的伞很快被冲到下游去了……
阿诗玛发疯一般沿河边奔跑,雨水劈头盖脸下打下来,她满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。阿诗玛的哭喊声响彻山谷:“阿库乌,阿库乌……”
孩子们的哭喊声:“老师,老师……”
场:21
景:大雨中的群山
时:日
空镜
大雨中的大群山,群山俯首,河水呜咽……
场:22
景:长湖边
时:春日
人:阿诗玛,盲人小姑娘,学生若干
风和日丽,阿诗玛带着学生来到长湖边。她们提着篮子,里面装着大家采来的各种山花。
阿诗玛将花撒向湖中,学生们也纷纷撒花。
盲人小姑娘在一边悄悄地哭泣。阿诗玛把她搂在怀里,小姑娘说:“都怪我,要不是我,阿库乌老师也就不会被水冲走。”
阿诗玛安慰她说:“这不怪你,知道吗?来,把这些花撒到湖里去,告诉阿库乌老师,你们都很相念他。”
阿诗玛把提篮给小姑娘,小姑娘撒花。
湖边的水面上,飘浮着许多各种各样的花瓣。
阿诗玛望着湖心,喊:“阿库乌。”
山谷里传来回声:“阿库乌。”
阿诗玛喊道:“你在那边好吗?”然而,空谷回音,没有应答。
阿诗玛失望地哭着喊道:“你怎么不回答?”
盲人小姑娘边撒着花边说:“阿库乌老师,我们来看你来了,大家都很想念你,你想我们吗?放心吧,我们会常常来看你的。”
湖水,花瓣,无尽的思念,远山,高空上的白云……
场:23
景:河边
时:日
人:阿诗玛,阿库乌
阿诗玛从河中的石墩上走过,眼前都是阿库乌的影子:
阿库乌在对岸喊:“阿诗玛,快过来!”
阿库乌扔一个石头到河中,水花溅了阿诗玛一身,她失声大叫:“你等着,你别跑。”
可是,阿库乌哈哈大笑,没等阿诗玛过河,他已跑开了。
阿诗玛眼前的幻觉消失,她四处张望,空无一人。
场:24
景:学校教室内/外
时:日
人:阿诗玛,阿库乌,学生若干
阿诗玛正在教孩子们唱歌,这时,窗外出现了阿库乌,他正站在窗外向阿诗玛微笑。
阿诗玛跑出去一看,并没有人,她显得非常怅惘。
场:25
景:晴,山上小木屋前
时:日
人:阿诗玛,柳长河
小木屋前,阿诗玛向柳长河讲述完这一切,脸上流着泪,望着远处。
柳长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,指指又露出的太阳,说:“你看,雨过天晴,太阳又出来了。”
阿诗玛走上前,对着脚下的长湖呼喊:“阿库乌,阿库乌。”
柳长河也跟着喊:“阿库乌,你听到了吗?虽然我没见过你,但我却能感觉得到你,你就在附近,对吗?我想对你说,大家都很想念你。”
阿诗玛对柳长河说:“你不是想了解阿诗玛的传说吗?”
柳长河说:“嗯。”
阿诗玛说:“传说中的阿诗玛和爱人一起过河时,水神使得河水暴涨,阿诗玛到了河中央被淹死,死后变成了回声神,日夜守护着河的两岸,守着我们的村寨。可是,这一次,河水没有把阿诗玛带走,却把她的爱人带走了。”
柳长河说:“别太难过,一切都过去了,阿库乌他会在这安息的,这里有青山绿水陪伴着他。”
阿诗玛说:“阿库乌死后,学校里的校舍得到了翻修,过去了这么多年,教室一下雨又开始漏雨,我们这里需要钱,学校需要钱来修缮这些房屋。上一次,我答应你们去上海拍电影,的确是为了钱,我想挣些钱来给孩子们盖新的教室。你知道吗,阿库死后,我还暗暗发誓,一定要想办法在河上建一座桥,那样就不会有人被河水卷走了,那们孩子们再也不怕夏天里下暴雨了,我想实现这个愿望,这个愿望是孩子们的,也是阿库乌生前的一个愿望。”
柳长河说:“原来是这样,我知道报纸上的报道伤害了你,请你不要在乎他们的胡说八道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,大家会帮你的。”
阿诗玛说:“我太自不量力了,我根本就不适合拍什么电影。”
柳长河说:“不,传说中的阿诗玛是勇敢的,你也应该更勇敢些,不要被那些八卦新闻吓住了。我一定会帮你筹钱,建起这座桥。你应该走出去,演好阿诗玛,只有你才能演好她。我也会把音乐剧做好,我们一起筹钱,不仅要建起一座桥,还要给你的学生建一所漂亮的学校。”
阿诗玛坚决地说:“不,我不会去了。”
柳长河说:“你是一个活生生的阿诗玛,你心里装的上百首民歌,是无价之宝啊。你为什么不走出去,把阿诗玛的传说介绍给更多人知道,这样才会有更多人关注这里,关注这里的孩子们。这样,这里的条件才会得到改善,才能建起一座桥。”
阿诗玛摇摇头说:“我不能离开这里,孩子们需要老师。但是,我相信总有一天,这些愿望都会实现的。”
柳长河说:“拍戏又不需要多长时间,你可以趁孩子们放假时去拍戏,拍完后再回到这里来,那时候,这些愿望不都能实现了吗?”
阿诗玛坚持说:“我不愿再去了,我只属于这里。”
柳长河见劝说无效,无奈地说:“建起一座桥的目的是什么?不就是让更多的彝山的孩子们从桥上走出去吗?而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封闭自己呢?是忘不了阿库乌吗?”
阿诗玛说:“不用再说了,走吧,雨停了,我们下山吧。”
二人下山,刚一走,柳长河便摔了一跤,阿诗玛把他扶起来,笑着说:“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?”
场:26
景:山路上
时:日
人:宋南香,阿支,张笑,亚男,文卓
宋南香被大伙追上了。
亚男连讽带讥地说:“大小姐,你这样被雨淋出病了,我们可怎么担当得起啊?你要是韩国当红明星,宋氏影业的千金,可要知道保重贵体哦!”
张笑拿着一件雨披,说:“这是人家张老师的雨披,太阳都同来了,也用不上了。”
宋南香看着张笑手里的雨披,说:“谢谢你们。”
阿支说:“你可真是不要命了,这山路可不好走,有几处还很危险呢,你看看这里。”阿支指着路边的悬崖。悬崖很陡,下临深渊。阿支踢了一块石头,石头直落崖下。
宋南香替柳长河担心起来,说:“柳长河他不会出什么事吧?他一个人会不会摔下去?”大家都面露担忧之色。
宋南香把怨气都加在阿诗玛上,说:“都是那个阿诗玛,为了这个野丫头,害得我们跑这么远的路。要是柳长河有什么差错,我看她怎么办!我一定不会放过她!”
阿支威胁她说:“你说谁是野丫头呢?你怪谁呢?怪来怪去,还不是怪你造谣生事?你串通记者,气走了阿诗玛,现在倒反咬一口。告诉你,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大牌明星,也不管你是什么富家千金,这事回日后还要给你算总账。文卓,我们走,我来带路。”
阿支带路在前面走,文卓随后。
宋南香没想到阿支会发这么大的火,愣在那里。亚男和张笑交换了一个眼色,亚男问宋南香:“走吧,大小姐。”
宋南香说:“他怎么敢这样对我?”
亚男说:“因为他不是你的Fans啊,你要多努力啊。”
宋南香说:“哼,不和他一般见识。”
张笑说:“这就对了,这才显出你大牌的本色,干嘛和他这样一个小商人一般见识。”
宋南香说:“那我们走吧,我真替柳长河担心。”
亚男带张笑和宋南香前行,赶上了阿支和文卓。
山路很窄了,刚下完雨,十分湿滑。阿支边走边提醒大家:“小心点。”
阿支不放心,吩咐文卓说:“你拉着亚男导演的手走,张笑拉亚男。”
阿支伸出手给宋南香,宋南香却不伸手拉他。阿支说:“大小姐,你还想不想找你的柳郎了?刚说你几句,是为你好,教你怎么做人。”
宋南香拉住阿支的手,嘀咕道:“要你教?”
这样,阿支拉着宋南香在前面走。
文卓拉着亚男的手,调侃地说:“好歹拉了一次手,这阿着底算是没白走一趟。”
亚男说:“看你那得意忘形的样子。看好路,别把我们拉到悬崖底下了。”
文卓继续调侃道:“死在这阿热底也好啊,你看,安息在青山之间,绿水之畔,又有心上人相伴,一生何求呢?我满足啦。而且哪,还有一个陪葬的,哈哈。”
张笑接过话:“哟,我可不凑这个热闹了,你们两个大导演要去殉情也就罢了,干嘛拉我一个小演员啊。”
这时,听到“唉哟”一声,大家一看是宋南香摔了一跤。
阿支埋怨说:“说让你留心脚下,你在想什么呢?”
宋南香坐在地上,脚被崴了,只嚷着痛。
张笑和亚男连忙伏下身,问她:“摔哪了?”
宋南香说:“脚给崴了。”
阿支说:“这样,你们在这里等着,我一个人去找柳长河。”
文卓说:“这样也好。你也小心点。”
“我对这山路熟悉,小时候走惯了,不要替我担心。”阿支说完便走了。
场:27
景:山崖边
时:日
人:柳长河,阿诗玛
阿诗玛拉着柳长河沿路下山。
柳长河说:“唱支歌吧,在山路上走,能听到山歌真是莫大的享受。”
阿诗玛说:“那就唱一首《婚誓》吧?”
“好啊,好啊。”柳长河说。
阿诗玛亮开了歌喉。
【插曲七】
柳长河听得都出了神,说:“真好听。”然而脚下一滑,阿诗玛也没拉住,他便滑到了山
崖边。阿诗玛惊呼:“柳长河,柳长河。”
场:28
景:山路上
时:日
人:宋南香,阿支,亚男,文卓,张笑
在路边等待的亚男她们听到了山歌声,张笑问:“有人在唱山歌,可怎么突然不唱了呢?”
文卓说:“刚好象是阿诗玛在唱歌。”
亚男说:“对,没错,是她唱的,真好听。”
宋南香嫉妒地说:“不过是山间小调,野调无腔,有什么好听的。”
张笑暗自说:“不知道阿支找到柳长河没有。”
亚男说:“你是替阿支担心呢,还是替柳长河担心哪?”
张笑说:“柳长河不用我担心,那个阿支哪,嘴上挺狠,人倒是一副热心肠。”
文卓笑她说:“你看上这个土财主了?”
张笑连忙说:“笑话,我张笑还怕找不到好人家嫁?”
亚男和文卓相视一笑。
场:29
景:悬崖边
时:日
人:阿诗玛,柳长河,阿支
悬崖边上,阿诗玛探头向崖下望去,只见柳长河抓着一根藤子,吊在悬崖边,命悬一线。
阿诗玛一手抓着路边的一棵小树,一手抓住藤子,尽力把柳长河朝上拉。柳长河都快爬上来时,手中的藤子断掉了。还好,他紧紧地抓住了一块岩石。
阿诗玛对柳长河喊:“抓住,你一定要抓住。”说完,又伸手去柳长河,额头上沁出了汗珠。
两双紧紧拉着的手,柳长河的手慢慢地从阿诗玛的手里滑掉。
阿诗玛眼前又出现了阿库乌被河水冲走的一幕:阿库乌抓着的伞从她手里慢慢滑落,阿库乌被河水卷走……
阿诗玛好似平添了许多力气,说:“别松手。”
柳长河说:“不行了,我拉不住了,你放手,不然会把你也拉下去的。”他一只手抓着的岩石松动了,滚落进悬崖下,他的手在崖边胡乱抓着。
阿诗玛说:“你不能松手,我还有好多歌,你要一松手就再也听不到了。你的音乐剧还没写完呢,你听到了吗,千万别松手。”
阿诗玛跪在地上尽力拉着他,另一只拉着小树的手都勒出了血。
正在这时,阿支出现了,他上前一把抓住柳长河的另一只手,一声:“起。”柳长河终于被拉了上来。
阿诗玛瘫坐在地上,阿支把她扶起来。柳长河激动得抱住了阿诗玛,阿支在一边看着心里感觉不舒服,便拉开了他。
柳长河连忙向阿支道谢:“多谢你了,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阿诗玛也感觉很惊诧:“是啊,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?”
阿支对阿诗玛说:“现在两家剧组都来请你出山,他们在半山腰等着你们。”又对柳长河说:“你的那个韩国女朋友也跟到山上来了,算你命大,被救起来了,你要摔死了,那个宋南香还不跟我们拼命?”
柳长河说:“哦?她来干什么?”
阿支说:“干什么,还不是来找你?你跑到阿着底,为什么让别人替你担心?你来干什么?”阿支的话里充满了敌意。
阿诗玛上来劝解道:“阿支,别这样。走吧,大家还在等着呢,别让他们担心了。”
“那走吧。”阿支说。
这时,阿诗玛才发现膝盖受了伤,走路一瘸一瘸的。柳长河来扶她,被阿支制止了:“你还是走好自己的路,别再摔下去了。”阿支扶着阿诗玛,关切地问:“没事吧?”
“没事,刚才多亏你了。”阿诗玛说。
“我是天上派下来的救兵,是你的保护神。唉,我又何苦呢,反正你也不领我的情。”阿支发牢骚。
“你为好好做药铺生意,干嘛老和人家剧组的人混在一起?”阿诗玛问。
“进军影视业啊,嘿嘿。”阿支说。
“你呀,我看是不务正业,小心别把伯伯传下的家业给败了。”阿诗玛说。
场:30
景:山中
时:日
人:柳长河,宋南香,阿支,张笑,文卓,亚男,阿诗玛
大家终遇在山路上相见了。宋南香见到柳长河扶着阿诗玛,上去把他们拉开,一下便扑到柳长河怀里,怨恨地打着他说:“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?”
阿诗玛有些尴尬。
宋南香愤愤的看着阿诗玛,咬牙切齿的:“都是因为你,折腾了我们这么多人!”
阿诗玛低下头,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柳长河说:“你来干什么?谁让你来的?”
“你不辞而别,爷爷很生气,高血压也犯了,你快跟我回去吧。”宋南香道。
阿支对宋南香说:“你一个大明星,连自己的男朋友都看不住。以后,别让他到处乱跑了。”
宋南香正找了个机会,说:“哼,你还是把你这个未婚妻管好吧,告诉她,乌鸦终究变不了金凤凰。”
柳长河喝止了宋南香:“你胡说什么呢?阿支刚救了我一命呢。大家走吧。”
众人下山去,留宋南香一人在后面。
宋南香大叫道:“柳长河,你回来扶着我,我的脚崴了。”
柳长河没办法,又转过来,搀扶着宋南香下山。
柳长河说:“你得向阿诗玛道歉。”
宋南香说:“我凭什么要向她道歉?”
柳长河说:“现在不道歉,回了上海后再说吧。记住,在这里,你应该友好些。”
宋南香说:“只要你还象以前那样对我,什么我都答应。”
场:31
景:上海宋大承家客厅
时:日
人:宋大承,宋汉良
宋大承家的客厅里,他接到亚男的电话,关切地问:“什么,找到了?太好了,你们辛苦啦!邱氏公司的人也去了?这个邱老太婆子,净跟我对着干。你们先把阿诗玛请到上海来,记着把我的话代给说,为报纸上的报道向她表示歉意。”宋大承挂掉电话。
宋大承高兴地对孙子宋汉良说:“刚亚男导演打电话来,阿诗玛果然跑回了家乡,现在已经找到了,不过邱莉莉公司的人也去了。”
宋汉良说:“这个邱莉莉可真是不好对付。”
宋大承说:“她这是存心,是存心要报复我呢。看我要拍《阿诗玛》,她偏偏也要拍这个戏,还拆我的墙角,这不是报复是什么呢?”
“报复?我们宋家和她并没有什么恩怨啊?”宋汉良很是不解。
宋大承说:“唉,都是陈年往事了,只是一场误会,这么多年过去了,没想到她至今还没有释怀,脾气也一点没有变,还是那样的火性子。”
宋汉良更听不明白了,说:“爷爷,你以前认识这个邱莉莉?”
宋大承叹气道:“又何止认识哟。算了,算了,不提这事了,我的高血压刚降下来。”
宋汉良不便再问,只好作罢。
场:32
景:邱莉莉家客厅
时:日
人:邱莉莉,邱心子
邱心子和奶奶在客厅里。
邱心子拿着一沓资料,对奶奶说:“都是些二手资料,要有点一手资料就好了。奶奶,我想向导师申请换论文的题目。”
邱莉莉正在想自己的事情,说:“哦,你说什么?”
邱心子说:“现代社会人们的压力越来越大,据统计,每分钟有1人自杀死亡,8人自杀未遂,我想在心理危机预防上进行一些研究,做这样的心理学论文更有意义,奶奶,你觉得呢?”
“嗯,奶奶也觉得不错。我的心理学家,你帮我分析一下阿诗玛现在的心理,你说她还愿不愿意来拍戏呢?”奶奶的心思还是在戏上面。
邱心子说:“照社会心理学来讲,要融入一个相对陌生的社会的环境需要帮助,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,人会产生一种毫无把握的恐惧的心理,很容易产生挫败感。阿诗玛受到伤害,回到了山村小学,回到了她那个熟悉的环境里,扮演着自己熟悉的社会角色,如果想要她再重新回到这个陌生的都市里,那就比较困难了。她能不能来,现在还很难说。”
奶奶自责起来了:“现在看来是我不好,是我错怪了她,没想到她的背后还隐藏着那样一段伤心的往事。这样一个好姑娘,我一定要帮助她成功。”
邱心子说:“当明星并不一定就算成功,那要看她怎么想了。”
邱莉莉说:“阿诗玛这孩子让奶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,和她一样,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,眼看就要成了当红明星,可是突然的变故却断送了这个梦想。我不能让她重蹈我的覆辙,不能让她半途而废。”
邱心子说:“奶奶,如果你当年不是一心要当明星,也许就不会和那个宋大承……”
奶奶打断了孙女的话:“别提那个韩国老头子,一提她我就来气,阿诗玛也是被他那个孙女给气走了。他们宋家就没有一个好人。”
邱心子吓得也不敢再说下去,自己看资料了。
场:33
景:学校里
时:日
人:众学生,张老师,盲人小姑娘,阿诗玛,柳长河,宋南香,阿支,张笑,文卓,亚男
大家从山上下来,回到学校,学生们都上来围住阿诗玛老师。
盲人小姑娘问老师:“老师,你见到阿美了吗?”
阿诗玛脸上显得很愁怅,说:“她和爸爸一起进城去了,老师这次没见到她。”
小姑娘又问:“那她不来上学了吗?”
阿诗玛说:“放心吧,她会回来的,她妈妈已答应我,一定把她送到学校来。”
小姑娘说:“那太好了。”
阿诗玛说:“今天我们这里来了许多客人,今天晚上为客人们举办一个篝火晚会怎么样?”
学们生一听到要办一个晚会,雀跃不已,说:“好啊,好啊。”
场:34
景:破旧办公室里
时:日
人:张老师,阿诗玛
张老师问阿诗玛说:“那个阿美真的会回来吗?”
阿诗玛说:“这个我也拿不准,她是跟她爸爸进城里打工去了。”
张老师说:“看着自己教的学生辍了学,这当老师的心里难受啊。”
阿诗玛说:“她们今后的路可怎么走啊,这么小的年纪。”
张老师问:“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走?”
阿诗玛感到很奇怪地说:“谁说我要跟他们走了?过了今天晚上,明天……”
阿诗玛有些哽咽了。
张老师说:“你还是跟他们去吧,能演阿诗玛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再说了,这也是我们撒尼族人自己的故事啊。”
阿诗玛说:“一个学生辍了学,我们当老师的心里都难过,那么我一个当老师的中途离开了学校,让那么多的孩子们怎么想呢?”
张老师说:“这个我都想过了,可是阿诗玛是我们民族的女神,我们撒尼族的姑娘来演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阿诗玛不光是我们撒尼族的,她也属于所有善良勇敢的人们。阿着底会为你骄傲,孩子们也会以你为骄傲,趁着快要放假,你就放心去吧,这里有我在,要是放心不下,等拍完戏再回到学校来。”
阿诗玛仍然犹豫不决,说:“我是想演我们撒尼族的传说,可是演戏并不象教书这么简单,我还是留在这里吧。”
张老师说:“彝族大山里的雄鹰,它应该是高飞远翔。拍戏的事情,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,反正我老张是支持你去的。”
阿诗玛说:“那我再想想吧。”
场:35
景:河边
时:傍晚
人:文卓,亚男,阿诗玛
阿诗玛一人伫立在河边,望着石墩桥。这时,文卓和亚男走了过来。
阿诗玛对二人笑着说:“两位导演好啊,喜欢这里吗?”
二人说:“喜欢,喜欢。”
阿诗玛说:“那今天晚上就玩个尽兴,明天你们就得回上海了。”
亚男说:“我们的宋董事长,想力邀你到他的公司,而且为报纸上的胡说八道向你表示真挚的歉意。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,我们会替你解决。”
阿诗玛说:“你回去也替我谢谢宋董事长对我的厚爱,但抱歉的是,我不能跟你们去,这里的孩子们离不开我。”
亚男说:“这上你放心,拍戏其间,我们可以派专人来替你代课。”
文卓接着说:“你走了以后,邱总十分担心,生怕你出了什么事,大病了一场,今天一听说找到了你,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。”
阿诗玛说:“我太不应该了,邱总待我象自己的孩子一样,可我却不辞而别,真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。”
文卓说:“你就跟我回去吧,她已经很内疚,你们学校的难处她也听说了,她会通过媒体让更多的人了解你们这里的情况,帮孩子们改善学习条件。”
阿诗玛拾起一块石头,在水面上打了一个水漂,说:“你们的好意我都领了,可我现在才知道并不会拍戏。”
亚男说:“我是导演,我能看出你身上的潜质,你能行的,只有你能真正地演好她。”
文卓也表示赞同:“是的,在所有的演员里,我们也觉得你是最合适的。”
阿诗玛避开话题,说:“走吧,我们去看看今天的晚会准备的怎么样了。”
三人离去。
场:36
景:河边
时:夜
人:众学生,张老师,阿诗玛,宋南香,盲人小姑娘,柳长河,张笑,阿支,文卓,亚男
晚上,河边的沙滩上燃起一堆篝火,大家围坐四周。
一开始,孩子们手拉手围着火堆跳起舞蹈,火光映红了一张张欢笑的脸庞。
晚会由阿支和阿诗玛主持。
阿诗玛:“我们山村小学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。”
阿支:“先由我为大家跳一支咱们的彝族舞蹈。”众人鼓掌。
阿支跳起舞蹈来。
张笑坐不住了,起身和阿支一起跳舞,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,张笑也好似被阿支征服了,二人眉目传情,引来大家的一片欢叫声。
一支舞蹈结束之后,大家嚷着说:“阿诗玛老师,来一个。”
阿诗玛上前,说:“我为大家唱一首撒尼族的民歌《留客曲》。不过,我想和我的学生一起来唱这首歌。”
盲人小姑娘上来,和老师一起唱这首歌:
【插曲八】
唱完之后,热烈的掌声,宋南香见柳长河听得欣喜若狂,心生嫉妒,起身上场。
宋南香走上前,说:“我来为大家唱一首。”
阿支说:“好,韩国歌星宋南香要挑战我们的民歌女皇阿诗玛,欢迎欢迎。”
掌声之后,宋南香演唱了一首现代歌曲。
【插曲九】
边唱边跳起劲舞。一曲终了,她摆了一个POSE定型,高傲地望着阿诗玛。之后,则一瘸一拐地下场。
孩子们又上场跳起舞来……
阿支和张笑则悄悄地溜走了。
场:37
景:河边
时:夜
人:阿支,张笑,文卓,亚男
阿支和张笑漫步河边,张笑说:“没想到你还会跳舞。”
阿支说:“我们撒尼族的哪个不会跳舞?不过,你怎么也会跳呢?”
张笑说:“我以前学舞蹈的,后来当了演员。”
阿支说:“我以为你就是靠脸蛋吃饭呢。”
张笑说:“去你的。我想成为一个好演员,可是一直没有机会。你呢?我不做自己的生意,难道也想当演员?”
张支说:“是啊,我喜欢这个戏,这是我们撒尼族的故事,我要是能演一个配角也好啊。”
“哈哈,就凭你这条件?达芬奇从小练画,画的就是你吧?”张笑嘲笑阿支太胖。
阿支说:“嘿嘿,我可以演财主的儿子阿支,阿诗玛传说里,财主的儿子放出三只老虎,想把阿诗玛和黑子吃掉,最后被那神勇的黑子用箭射死了。”
张笑说:“呵呵,财主的儿子,我看你是挺合适的。”
这时,他们看到河边有一对男女。张笑悄悄对阿支说:“你看那边。”
二人悄悄地绕过去,只见文卓和亚男正在那里拍拖,文卓正要吻亚男,张笑阿支突然出现,把他们吓得连忙分开。
张笑说:“没妨碍两位导演吧?”
亚男装作揉眼睛,说:“哦,晚上风真大,沙子都吹到眼里了。”
文卓说:“我在给亚男导演吹沙子。”
阿支笑着说:“呵呵,那你们继续吹吧。”阿支和张笑离去。
亚男气得打了文卓一拳,说:“这下糗大了,让我以后在她们面前怎么做人?”
“这有什么大不了的?你可是第六代导演哪,为什么还生活在八十年代?”文卓不解。
亚男说:“我也不知道,从小父母都想要个男孩子,出生后一直把我当个男孩一样培养。”
文卓又要去吻亚男,被亚男推开了。(中国石林网)